这几天刘莫凡相当的忙。
除了应付正常课业之外，
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他都在往科研社跑。陈曦忙着为他和徐子寒的武器更换电容和线圈，而他们则忙着打下手——连接数以百计的焊点，在电路的迷宫中间找出他们要修改的那条路来。这样一来，武器的性能有了可观的提高。初速度可以选择一百二十米每秒，或者是八十米每秒。但由于大功率的升压模块在上次邱友庄的打砸中被损坏，两人暂时没有这种模块可用，所以武器射速被限制在了两秒一发和两秒三发。
“我也在改进我的武器，等到改完了，现在这个就可以给你们用了。”陈曦如是说。
刘莫凡虽然不满捡别人剩下来的东西用，但是陈曦还告诉他，要想有自己的武器，就得自己设计，拿出方案来讨论，最后自己建造起来。刘莫凡看了看前辈们的设计图纸和修改资料，表示设计东西什么的还是算了吧。用什么家伙无关紧要，能用就行，能用就行。
那么，查成龙去了哪里？
答案很快就揭晓了。刘莫凡和徐子寒在给电磁步枪找测试场地的时候看上了健身房，但早就有人在里面了。一个是查成龙，和他在一起的则是叶立德。
“哦?刘同志，还有小徐同志。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？”查成龙敏锐地发觉了身后的两人，视线逐渐滑向他们手中的电磁步枪。
“我就找个地方测试一下枪。不过叶同志是在这干嘛的?”刘莫凡用枪托指着叶立德问。
“哦，”查成龙解释道，“叶同志是科研社的近战专家，格斗能力一流，现在可以说是我的导师。”
“你的导师?”刘莫凡吃了一惊，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身材矮小的叶立德会是查成龙的导师。他看向叶立德，叶立德只是抱着胳膊微笑摇头。
“来，给同志们展示一下。”查成龙找了一张桌子坐下，拍了拍桌面示意叶立德通过扳手腕的方式来展现实力。
两人在桌边坐定，两手相握，一场角力无声地开始了。刘莫凡这才注意到：叶立德虽然比查成龙矮上好几公分，但是他的手臂竟然比查成龙还要粗壮许多，血管和肌肉在活动时如雕刻一般清晰可见。查成龙全神贯注，嘴角微笑着，但青筋早已爬上了额头。而叶立德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竭尽全力，他甚至有些轻松。
双方有如雕塑一样形成一副由力量主导的构图，负重的低频闷哼声则赋予了周围的空气液体一般的质感，这和大功率的引擎带给人的共振感是一样的。桌子在颤抖，手臂在颤抖，而人在呼吸，能量在无形之间充满了整个健身房。
“乓！”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，这场友谊赛以叶立德的胜利告一段落。查成龙一边甩了甩手一边说:“怎么样，见识到了没有。”
“哦！好厉害！(≧∀≦)ゞ”徐子寒明显为两人的力量折服了。
“见识到了，见识到了(lll￢ω￢)”刘莫凡也回答说。
“来，我们再练一次，基础近距离格斗，攻防练习。练完之后就可以让两位同志打靶了。”叶立德招呼查成龙，同时摆好架势。
“这回谁先?”查成龙一面摆好架势一面说。
“你先。”
“好。三，二，一，开始！”
查成龙向叶立德发起凌厉的进攻，而叶立德只是不断的闪避防守。在刘莫凡看来，双方的动作有如舞蹈——那是一场考究的格斗之舞，速度快到令人眼花缭乱。查成龙每击出一拳，叶立德能用最小的动作使其偏转；而查成龙每踢出一脚，叶立德都会仿佛事先知道一样做好缓冲架势。几个回合下来，叶立德脚下居然没有移动分寸。
接着，换叶立德进攻。叶立德的进攻很有意思，他的体型不大，但是速度极快——比起灵巧，迅猛是个更贴切的形容词。将身高劣势转为优势，叶立德多角度多方向地发起攻击，查成龙则开始进行防守——拉开距离——继续防守的循环。有着身高臂展的优势，查成龙在房间内不断游走，偶尔才正面接下叶立德的招数。刘莫凡暗自揣摩，不说自己这种没用的书呆子，就是邱友庄手下那帮打手，他们两人一次能应付多少呢？在s中这么大的地方，有他们两人，即使不依托于科研社，也完全可以横着走了。
练习完的查成龙在场边坐下，重新注意起摆在桌上的电磁步枪，拿过来端详了一下:“这是怎么用的？”
刘莫凡走到查成龙身边指点道:“这是电源开关，这是调节射速的开关，这是指示器……”
查成龙据枪站了起来，使用的居然是很标准的马盖普射击法，四下寻找了一下目标，最后决定打一快报废的薄木板。“嘭”的一声之后，子弹打了进去，却没有穿出来。
“后面有钢板，打不穿正常。”叶立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“我听说，以前科研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武器，你用的是什么？如果还是枪的话，这个“独特”就成问题了吧？”查成龙问道。
“啊，当然不是。我从来没有用过枪，也不喜欢用枪，最多拿枪站着充充场面。至于独特的武器，也不准确。像社长同志，他主要使用比较慢的单发武器，例如他的感应手枪。而陈曦是自动武器射手，从来都是使用连发武器——也不对，他有的时候压根不发射弹药。但是不管怎么样，都是摁住扳机到底就完事。王宇加入得比较晚，本质上是非战斗人员，所以没有配备专属武器。而我，我的武器就比较特殊了。应该算是一把双刃剑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对于这个问题，徐子寒显然比查成龙更好奇。
“其实就放在这里。正好，给你们看看吧”叶立德一面说，一面拿出一串钥匙，打开了健身房里的一个衣柜。
“放在这里？是近战武器吗？”查成龙也很好奇。
“算是吧。”叶立德从衣柜里掏出一套奇怪的装置和一套防化服，还有一双靴子。
“我靠……这是个什么玩意?化学武器吗？”刘莫凡看傻了眼。
查成龙则走上前去拿起那套装置中的一个，哗啦一下甩开:“甩棍?”
“嗯，是甩棍。”叶立德正在穿上防化服，所以他的声音有些沉闷。他把一个装置放进防化服里面，从中牵了一根线出来。线的一端有一个吸铁石，叶立德啪的一声把它贴在衣柜门上。
三人看着叶立德把剩下的装备要么挂在腰间，要么背在背后。这些东西大多都有接口或引出线连接到防化服上的线路。过了一会，叶立德扯下吸铁石把它放回防化服里面，拿起甩棍，从手套中间扯出一根线，插在甩棍底部的一个接口上。接着，他戴好另一只手套，按动了一个开关，但是并没有什么可见的变化发生。
面具里面传来叶立德瓮声瓮气的声音:“你们退后一点，和我保持距离。”
叶立德往前走了几步，找到一处周围没有什么东西的地方站定，拿起甩棍往地上挥去。
“滋——轰！”霎时间闪电穿透空气，雷声炸响，震得三人耳朵嗡嗡轰鸣。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突然闪亮而后熄灭，在电光与灯影中，一个穿着防化服、带着面具的黑色身影手执电流之鞭站在三人面前，气势仿佛能压倒一切，就连查成龙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。这种反应与其说是害怕，不如说是对科学之力的敬畏。这种传说之中由宙斯、索尔或耶和华掌管的力量，如今握在一个凡人手中。
叶立德又将甩棍挥向一个健身器材，顿时，甩棍的尖端变成了电流的丛林。那些电弧肆意扭曲着闪耀着，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与强烈的闪光，健身房里面变成了光与电的狂欢。日光灯疯狂地闪烁着，三位观众都不由自主的举起手臂挡住强光。
不过好在叶立德很快把甩棍收回，暴烈的电弧和闪光立刻收敛了下来。短短几秒钟之内，刘莫凡就近距离的感受了一下自然界最具破坏性的力量之一。
查成龙完完全全被这种力量的体现震撼到了，他想要向前挪动脚步，却被叶立德伸手（没拿着甩棍的那只）挡住:“别过来，危险！等我叫你们你们再过来。”
叶立德首先断开甩棍尾部的连线，然后把甩棍收起，慢慢放在刚刚放东西的桌子上。然后一个一个地断开各个装置的连接，最后又拿出那个吸铁石，直接扔在了那个衣柜门上，接着叶立德好像被电击了一样抽了一下，但是他并没有什么事，继续拨动了一下开始的那个开关，过了一会，开始脱下防化服。
在这个过程中，查成龙和徐子寒是全神贯注地看着，而刘莫凡则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。尤其是在叶立德被电击的那一下，被吓了一大跳，就好像被电到的是他一样。查成龙见叶立德终于完事，问道:“三个问题:名字？原理?防化服?”
“第一，这个东西啊，我管它叫电击杖，但是实际上这样叫应该欠妥了，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，不仅仅是那一根棍子。第二，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它的原理(￣▽￣)"，我化学比较好，但是物理不太行。曾经徐时行给我解释过，但是当时没听懂，后来就不听了。至于为什么要穿防化服，是因为我身体在使用时实际上是带电的，带的还是高压电，所以防化服其实不是防化学，而是被改成了绝缘的防护服。我听徐时行说是身上各个地方电位不一样，和地面电位也不一样，所以需要穿防护服。具体原理，我真的不清楚。”
“我靠，这TMD，磁爆步兵啊？”刘莫凡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。
“是雷电法王才对，要不要来点电疗?”叶立德一本正经地说。
“不用了不用了。”刘莫凡摆手:“话说回来，你这电弧最多能拉多远啊？”
“不远，标准状况大概十七厘米吧。但是，很多时候这个数据可以成倍增长，打出三十厘米，甚至更长也不是不可以。”叶立德回答道。
刘莫凡在心里迅速计算了一下十七厘米空气的击穿电压:一毫米空气是三千伏，一厘米是三万伏，十七厘米就是……五十万伏?！
五十万伏，这是什么概念，这是要把人电死几十个来回还不够的节奏啊。
刘莫凡又凑到那个刚刚被电过的健身器材跟前去查看情况，结果除了一股臭氧气味之外，连半个烧结或者氧化的痕迹都没有。
“这不是高功率的放电，所以不会有痕迹。要是高功率的对地放电，我怎么敢拿它来作武器使用，那是要出事的。”叶立德看见刘莫凡观察被电弧击中的地方，解释道:“高压低流是电不死人的，而电击杖的功率也被限制住了。”
“但这样一来，你也就不用近身格斗了。这样岂不是很浪费?”查成龙说道。其实他对这种高技术武器的可靠性一直放心不下。
“有了这个，谁还要和我近身格斗?”叶立德笑说:“在狭窄地形，我一个人就能守住一条街，打架的时候，我就相当于一堵墙，或者一个带电铁丝网，不可逾越的存在。”
“不过穿着这个实在太不方便了，也太显眼了。”查成龙说。
“确实是。所以这套装备只用来应对最高强度的作战和最危险的情况。一般的时候，传统的方式已经足够，所以我也没有把它放在科研社的常备武装里。”叶立德晃了晃自己的拳头:“这两个东西永远是最安全可靠的。”
查成龙点了点头，显然很认可这个观点。
随后众人收拾了一下场地，竖起了几块木板作为射击用的靶子。刘莫凡和徐子寒两人把弹药在桌上摆成一排，交替射击，查成龙和叶立德在一旁移动靶子和计分。查成龙不时会上前指正一下持枪姿势，效果显著，叶立德则是笑而不语。
……
训练用的电池不一会儿就打空了，四个人又开始整理房间，收集散落一地的弹头。
“你也很擅长射击呢，”徐子寒对查成龙说到，“社长没有给你佩枪吗？”
“呵，”查成龙笑了一声，“你打固定靶不错，但是我举着它移动的时候就不行。你是不行，还是不敢呢？”
徐子寒心中“扑通”一下。确实，想到靶子后面有个人，他扣动扳机的手指就会颤抖起来。如果真的要对着人的肉体射击，他难以想象。
“我和你也一样，用枪总感觉手脚被束缚了，还是另寻出路的好。”查成龙转向叶立德：“对了，这套装备是你自己做的?”
叶立德摇头:“不是，我们科研社的几个都一起参与了制作。我提出这个想法，但是社长同志负责了大部分的设计工作，因此算他最懂。”
“那要是我提出一个想法，社长他是不是也会帮我做一个呢？”查成龙问道。
“不知道，但是应该不会。他现在应该没空，可能需要你自己拿出具体方案来，我们再进行讨论，可行性和资源什么的。”叶立德回答说，“当然，你应该会有一个最适合你的武器的。”
“嘿，那还是算了，我完全不会设计。”查成龙脸上笑着这么说，到也没有什么失望的意思。
“你可以让他们帮你设计啊。”叶立德看着刘莫凡说到。
“啊？我?我也不是很会啊。”刘莫凡一副“我不是、我没有、别提那个”的表情。
徐子寒看了看查成龙:“那个……虽然我也不是很擅长，但是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。”
“That’s♂good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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